西大街靠近西城门口的北边上有条大巷子,名字不叫巷子而叫官地街。

清道光八年(1828)前后,巷子口儿的墙上发现了一块嵌有”官地”两个字的石头。石头60公分长,45公分宽,淡红褐的底色上还看得出有黄褐色的“官地”两个字,尤其是“官”字很明显。这块石头被众人看作是天石,并与祥瑞、官绩产生了必然的联系,文人墨客在惊讶之余当然也少不了一番赞叹和吹嘘。既然是天意,即使再狭也不能叫它巷子,也就因此而得名官地街。

官地街只有一里多长,是南北走向,南接西大街,北通王家坝。说是条街,其实没有什么店面,官地街里有家旅馆叫“元元公寓”。现在叫王家坝西巷的巷子,以前叫麻千户角。因为明朝正统元年(1436),有个叫麻胜的副千户住了在这里;而明朝的军职又是世袭的,所以麻家的副千户职位也就一直传了九代,一直传到了麻胜的裔孙麻琮。小的时候如果不听话,大人都要用“秋湖老母”来嚇小伢儿。其实没有什伲“秋湖老母”,而是“千户老麻”的一种误读。千户是从金朝就有的军官名;元朝时设千户所,它比万户小,比百户大;明朝沿袭这种官制。

以前市河还有条小支流从官地街流过。这条支流从仓河向西,经过拱辰桥、吴家园田、王家坝、筷儿桥、麻千户角、官地街、西城门口,最后从西水关汇入城河。因为市河是通长江的,要是遇到大潮讯,市河的水就要泛滥,也就要牵连到这里。明朝弘治年间(1488~1505),通州人黄金出资筑了一条坝,有效地控制了水患,大家叫它“黄金坝”。哪晓得喊到后来,“黄金坝”又喊成了“王家坝”,就和“递铺湾”错成了“地步湾”、“千户老麻”错成“秋湖老母”是一样的,实在是对不起黄金这位先辈。

官地街的北头,王家坝西,还有老早就没有了的孝子祠和地藏殿。孝子祠还附设“忤逆所”,专门惩治不孝的子孙,这个好像是通州独有的。忤逆所里有专人看管,规定忤逆侯天天读《孝经》,以孝子的善行来教育、感化不孝之子。关了一个月或者半个月,州官认为不孝之子已经悔改,才允许家长带回。

地藏殿建于宋真宗咸平初年(约999),有大门堂、中殿、正殿、斗香亭等几十间房子。正殿里供的是地藏、东岳、丰都、十殿阎君;中殿内供的是关帝、财神、齁神、痘神;亭子里供的是观音、文殊、普贤;大门堂两边还有在会各姓的祖先牌位;后头还有一个大花园。地藏殿是宋代有名的道教圣地。

宋神宗元丰七年(1084),地藏殿中殿前花园里的一株牡丹,一根茎上居然开出了五朵鲜艳的牡丹花,一时轰动全城。时任知州钟离景伯记有诗曰:“春风荣万木,此卉异常葩。海角逢三月,僧房见五花。馨香惊俗眼,灿烂照高牙。公子休追赏,如来会上誇”。此后,地藏殿的香火愈加旺盛。可惜因为一场大火,把地藏殿烧得精大光。往后,空地逐渐形成了棚户区。现在这块地方还在,不过早就不叫地藏殿了,而叫施家田。

来源: 《乡韵崇川》 崇川区政协学习文史委员会

作者 J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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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gao
zgao
6 年 以前

我家原来就在官地街。“秋河老母”的故事我听我太奶奶讲过,但是我太奶奶说“秋河老马”,不是“老母”。故事情节是一个叫“秋河老马”的怪兽幻化人形晚上出去吃小孩儿,把小孩儿的手指头当萝卜干儿一样吃。

Orig
Orig
6 年 以前

地名跟方言的渊源在这里有所反映了。许多讹传都与方言的发音有关,如同文中所述:“黄金坝”又喊成了“王家坝”,就和“递铺湾”错成了“地步湾”、“千户老麻”错成“秋湖老母”是一样的。从中可以了解,南通话黄王同音;递现在用得较多的是说快递,但这个递按南通话正宗应该发送气音的,“递铺湾”错成了“地步湾”可见一斑。记得一点,形声字规律还是比较管用的,递中声旁为弟,南通话弟都知道发送气音,可轮到快递的递为什么就跟普通话走了呢?比如南通话“敌waq是”,俗字写成“滑”,统统的意思,从南通话刮guaq的发音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字是同一个声旁的,所以“敌”除了我们常用意义的tiq读音外,再就是waq的读音和意义。这是帮助我们掌握读音的一个小技巧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