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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元冶淳符
四十多年前,我高中毕业下乡务农,寄住在房东(公社兽医站兽医)倪先生家里。他在自家屋后散养了二十几只大小不一的狼山鸡和七八只鸭鹅。在那个年代养这么多家禽是要冒政治风险的,但倪先生以做医学实验为名成功躲过。只要有空,倪先生就会到屋后转转。
这天傍晚,他发现一只小雄鸡好象要开啼了,马上捉过来揿住,两只手在鸡翘膀内侧摸来摸去,然后腾出右手,从衣兜里掏出约两公分长的兽医手术刀,往左手衣肘上蹭蹭,看准了轻轻一划,取出小鸡睾丸,随手撂到沟边。再从鸡身上拔了三四根硬朗的羽毛,在鸡翅割开的口子上戳来戳去加以缝合。也就三五分钟的时间,小雄鸡被折腾得奄奄一息。
倪先生手巴掌拍拍站起来,又掸了掸裤管上沾着的泥土对我说:“好了,如果它命大,明孬早上它应该没事了”。我问:“你把它卵子骟替了,有什呢目的撒”?倪先生告诉我:“雄鸡儿要开啼,证明它能用事了。格时候赏它卵子一骟,恰如叫它做了太监。以后它就不混想了,一心一意长痴肉。而且格个肉粉嫩,扯点儿毛豆籽儿一起儿红烧,保证叫你吃叨打嘴不放”。
我长这么大,生平第一回目睹这个事情,大开眼界,很是新鲜。嘴上说不相信小鸡能活到天明,心上却已经馋得痒兮痒兮的。次日早更,天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,我已奔到后屋观察去了 … …
真如倪先生所言,被骟掉了睾丸的小雄鸡早上就缓过神来了。傍晚收工时我又跑去后屋瞄瞄,它耷拉着脑袋有一口没一口的啄着散落在地上的菜披叶。
从此以后,这只小雄鸡不再打鸣,不再七想八想,一门心思长痴肉。八九个月以后,小雄鸡摇身一变,长得气宇轩昂,毛色整洁汪亮,就象刚从油里捞上来,脖子一梗,威风凛凛。捉住,绑脚,上称一称,啊咭哇呀!十六斤,比一只成年鹅还重。
红烧了上桌,果然肉质粉嫩鲜美。
我在房东家里寄住了近三年,充分享受到了这份妙不可言的口福。